第8章 《哄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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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《哄哄》
和程庭燕分手那年，是陸昱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光。
一個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忘掉一個刻在心坎上的人？陸昱一遍遍問自己，最後想，是不是得把心挖出來，將那三個字通通抹掉，他才能忘記。
盡管知道程庭燕是只騙人的皮燕子，他在熟人面前談起程庭燕時，仍愛稱呼程庭燕為——我程哥。
兩年後，他又遇到程庭燕，程庭燕卻仿佛已經忘記了他，像忘記一張用過即棄的白紙。
宴會上觥籌交錯，香腮粉鬢，陸昱卻無暇欣賞。
他親自看見程庭燕使用以前的技巧，勾上一個男人，笑著繞過裝飾性的月白羅馬柱，急匆匆往廁所走。
燈光晦暗，他鬼使神差跟過去。
他才不是對程庭燕心存什麽留念，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，程庭燕那種耍手段的心機男，他嘗過一次就算了，總不能讓無辜的人著了程庭燕那個表/子的道吧？
他程哥野起來那勁兒，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。
黑暗中，廁所裏開始傳來模糊衣料摩擦聲。
陸昱沖進去抓住程庭燕的手腕子，那被勾搭來的野鴛鴦被嚇得提腿就跑。
陸昱貼上去，咬牙切齒說:“程庭燕，你TM見.不見.啊？是個男人你就往上面貼？”
程庭燕只瞇著一條眼縫睨著他，好像不認識他是誰似的，偏要湊過去親他。
陸昱煩躁地把人扔廁所，程庭燕卻急切地解開他的領帶，陸昱一惱，丟下領帶回了宴會廳。
這次見面後，陸昱又有了程庭燕的消息，據說程庭燕過的並不好，從以前的三四線小明星落魄到十八線。
陸昱始終記得初遇程庭燕那一天，他的父親過世，公司裏一眾股東給他施壓，廣東剛動工的房地產項目被迫叫停，流動資金周轉不過來。
他一個人在醫院走廊，遇到程庭燕，程庭燕隨手用淺紫色飛燕草編了一個花串子，傾身戴在他手上。
程庭燕說:“陸總，交個朋友吧。”
他們自然而然地在一起，簽訂協議，表面上兩不相幹，人後卻相擁而眠。
陸昱愛寫書法，程庭燕被他抱著扔在紅木桌上，遒紮的手握著頂級紫毫，提筆在程庭燕白玉似的前/胸寫道——
“舊時王謝堂前燕，飛入尋常百姓家。”
這堂前燕飛入他陸家，住了好些年，也紮下根安了窩，可不知道是哪陣秋風就將這養不熟的皮燕子給撩走了。
叫陸昱如何不記恨。
上次的商宴並不好拿到邀請函，陸昱不以為程庭燕一個十八線小明星，辛辛苦苦參加商宴就為了釣幾條蹦噠的小魚。
果然不出三天，程庭燕參加活動系了陸昱的領帶，又被狗仔曝出跟陸昱激吻的一幕。
陸昱讓人叫來程庭燕，“釣魚的新手段？程庭燕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被你釣上鉤？”
程庭燕這時候顯得很乖，耷拉著的柔軟頭發很乖，穿的真絲白襯衫紮進西裝褲也很乖，眼神也柔軟得像是包裹一層柔軟霞光，總之從眼神到外表都乖得跟小白兔一樣。
陸昱生不起氣來，只能往心裏憋氣，他程庭燕多大能耐啊，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，就裝什麽樣的。
陸昱咬牙說:“你那些不上臺的手段別用到我身上，惡心到我，你的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。”
程庭燕很乖，解開領帶卷好，放到陸昱桌上，走了。
陸昱納悶了，這小破燕子不是來釣他的嗎？這回倒是跑得快。
程庭燕第二天約他吃飯，陸昱沒去，卻在茶餐廳對面的咖啡店裏看了程庭燕一晚上。
程庭燕等得睡著了，服務員收走等號牌，餐廳關門，程庭燕出來。
陸昱開車偷偷跟著，程庭燕喝醉了酒，倒在花壇裏，像一只被春天繁花迷了眼的燕子，臉上紅霞一片。
陸昱不放心，下車扶起程庭燕，程庭燕倒在他懷裏，嘴唇沾了片紅色杜鵑花，陸昱伸手摘掉，花卻粘在了指尖。
他總不能把一個人丟在路上，何況這人還是老情人，所以就丟去了酒店
其實好好想想，程庭燕給他當小情兒時，真的是乖得沒話說，典型的溫柔賢妻，所以後來程庭燕跟他分手，他才無法接受。
走的時候，程庭燕抓住陸昱的手指，一根一根摸過去，疑惑道:“戒指呢？陸昱，我送你的戒指呢？”
陸昱不耐煩，“丟了。”
程庭燕喃喃自語，頗有些委屈道:“說丟就丟，你都不心疼的啊。”
陸昱已經不耐煩到極點，他這人特有脾氣，絕對不在一個地方栽兩次，程庭燕就算再得他心，他現在也不稀罕。
程庭燕從身後抱住他，突然無名指上涼涼的，程庭燕捏著一個戒指套上去。
但戒指有點小，只套在第二個指節上，就進不去了。
程庭燕咕噥道:“我把我的給你，陸昱，我們再當一回朋友，好不好？”
戒指是套在程庭燕脖子的細繩上的，所以陸昱一勾手，就拽著程庭燕的脖子過來了。
陸昱嘲諷道:“重新做朋友可以，你說，當初為什麽要分手？”
程庭燕說:“不能說，說了他會生氣。”
陸昱用力捏著他下巴，“誰會生氣？”
“陸昱會生氣。”
“我現在在你面前”陸昱耐著性子
程庭燕說:“你不是陸昱，陸昱是我老公，你不是。”
陸昱這話就不愛聽了，他怎麽不是陸昱了？活到二十八歲，第一回 有人說他不是陸昱。
他剛想說話，就看見程庭燕亮晶晶的眼睛，反應過來，這皮燕子學會使激將法了。
那晚，程庭燕絮絮叨叨說了許多
當初陸昱的祖父跟他說陸昱要聯姻。
而程庭燕的母親恰好那時候肝癌惡化住院，急需要錢。
陸昱的祖父說給他三十萬，要他識趣點離開。
程庭燕拒絕了，但他母親的化療也因此被阻撓，他想過找陸昱，可那段時間他又時常見不到陸昱。
化療的事迫在眉睫，走投無路之下他不得不答應。
陸昱抱著程庭燕睡了一覺，程庭燕一如既往的乖，買早飯拿衣服，做完後乖乖將腦袋往陸昱懷裏湊。
陸昱不看他，程庭燕笑呵呵地伸手在他鎖骨上畫圈。
癢酥酥的，像是燕子最貼身的絨毛滑過心坎兒一樣。
陸昱捏著程庭燕的手壓過去，“我還沒消氣，你撂我兩年，中間有太多時間給你解釋，你為什麽不找我？”
程庭燕略一沈吟，迎視著陸昱的眼神，說:“如果你還沒消氣我就哄你，哄到你消氣為止。”
陸昱說:“我不會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，你哄也沒用——”
程庭燕急切又莽撞地堵上陸昱的嘴唇，冷心腸的話音消失在重逢的吻裏。
程庭燕微一偏頭貼上陸昱的側臉，柔聲說:“跌進來吧陸昱，我接著你。”
——
晚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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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程庭燕分手那年，是陸昱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光。
一個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忘掉一個刻在心坎上的人？陸昱一遍遍問自己，最後想，是不是得把心挖出來，將那三個字通通抹掉，他才能忘記。
盡管知道程庭燕是只騙人的皮燕子，他在熟人面前談起程庭燕時，仍愛稱呼程庭燕為——我程哥。
兩年後，他又遇到程庭燕，程庭燕卻仿佛已經忘記了他，像忘記一張用過即棄的白紙。
宴會上觥籌交錯，香腮粉鬢，陸昱卻無暇欣賞。
他親自看見程庭燕使用以前的技巧，勾上一個男人，笑著繞過裝飾性的月白羅馬柱，急匆匆往廁所走。
燈光晦暗，他鬼使神差跟過去。
他才不是對程庭燕心存什麽留念，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，程庭燕那種耍手段的心機男，他嘗過一次就算了，總不能讓無辜的人著了程庭燕那個表/子的道吧？
他程哥野起來那勁兒，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。
黑暗中，廁所裏開始傳來模糊衣料摩擦聲。
陸昱沖進去抓住程庭燕的手腕子，那被勾搭來的野鴛鴦被嚇得提腿就跑。
陸昱貼上去，咬牙切齒說:“程庭燕，你TM見.不見.啊？是個男人你就往上面貼？”
程庭燕只瞇著一條眼縫睨著他，好像不認識他是誰似的，偏要湊過去親他。
陸昱煩躁地把人扔廁所，程庭燕卻急切地解開他的領帶，陸昱一惱，丟下領帶回了宴會廳。
這次見面後，陸昱又有了程庭燕的消息，據說程庭燕過的並不好，從以前的三四線小明星落魄到十八線。
陸昱始終記得初遇程庭燕那一天，他的父親過世，公司裏一眾股東給他施壓，廣東剛動工的房地產項目被迫叫停，流動資金周轉不過來。
他一個人在醫院走廊，遇到程庭燕，程庭燕隨手用淺紫色飛燕草編了一個花串子，傾身戴在他手上。
程庭燕說:“陸總，交個朋友吧。”
他們自然而然地在一起，簽訂協議，表面上兩不相幹，人後卻相擁而眠。
陸昱愛寫書法，程庭燕被他抱著扔在紅木桌上，遒紮的手握著頂級紫毫，提筆在程庭燕白玉似的前/胸寫道——
“舊時王謝堂前燕，飛入尋常百姓家。”
這堂前燕飛入他陸家，住了好些年，也紮下根安了窩，可不知道是哪陣秋風就將這養不熟的皮燕子給撩走了。
叫陸昱如何不記恨。
上次的商宴並不好拿到邀請函，陸昱不以為程庭燕一個十八線小明星，辛辛苦苦參加商宴就為了釣幾條蹦噠的小魚。
果然不出三天，程庭燕參加活動系了陸昱的領帶，又被狗仔曝出跟陸昱激吻的一幕。
陸昱讓人叫來程庭燕，“釣魚的新手段？程庭燕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被你釣上鉤？”
程庭燕這時候顯得很乖，耷拉著的柔軟頭發很乖，穿的真絲白襯衫紮進西裝褲也很乖，眼神也柔軟得像是包裹一層柔軟霞光，總之從眼神到外表都乖得跟小白兔一樣。
陸昱生不起氣來，只能往心裏憋氣，他程庭燕多大能耐啊，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，就裝什麽樣的。
陸昱咬牙說:“你那些不上臺的手段別用到我身上，惡心到我，你的好日子也就算到頭了。”
程庭燕很乖，解開領帶卷好，放到陸昱桌上，走了。
陸昱納悶了，這小破燕子不是來釣他的嗎？這回倒是跑得快。
程庭燕第二天約他吃飯，陸昱沒去，卻在茶餐廳對面的咖啡店裏看了程庭燕一晚上。
程庭燕等得睡著了，服務員收走等號牌，餐廳關門，程庭燕出來。
陸昱開車偷偷跟著，程庭燕喝醉了酒，倒在花壇裏，像一只被春天繁花迷了眼的燕子，臉上紅霞一片。
陸昱不放心，下車扶起程庭燕，程庭燕倒在他懷裏，嘴唇沾了片紅色杜鵑花，陸昱伸手摘掉，花卻粘在了指尖。
他總不能把一個人丟在路上，何況這人還是老情人，所以就丟去了酒店
其實好好想想，程庭燕給他當小情兒時，真的是乖得沒話說，典型的溫柔賢妻，所以後來程庭燕跟他分手，他才無法接受。
走的時候，程庭燕抓住陸昱的手指，一根一根摸過去，疑惑道:“戒指呢？陸昱，我送你的戒指呢？”
陸昱不耐煩，“丟了。”
程庭燕喃喃自語，頗有些委屈道:“說丟就丟，你都不心疼的啊。”
陸昱已經不耐煩到極點，他這人特有脾氣，絕對不在一個地方栽兩次，程庭燕就算再得他心，他現在也不稀罕。
程庭燕從身後抱住他，突然無名指上涼涼的，程庭燕捏著一個戒指套上去。
但戒指有點小，只套在第二個指節上，就進不去了。
程庭燕咕噥道:“我把我的給你，陸昱，我們再當一回朋友，好不好？”
戒指是套在程庭燕脖子的細繩上的，所以陸昱一勾手，就拽著程庭燕的脖子過來了。
陸昱嘲諷道:“重新做朋友可以，你說，當初為什麽要分手？”
程庭燕說:“不能說，說了他會生氣。”
陸昱用力捏著他下巴，“誰會生氣？”
“陸昱會生氣。”
“我現在在你面前”陸昱耐著性子
程庭燕說:“你不是陸昱，陸昱是我老公，你不是。”
陸昱這話就不愛聽了，他怎麽不是陸昱了？活到二十八歲，第一回 有人說他不是陸昱。
他剛想說話，就看見程庭燕亮晶晶的眼睛，反應過來，這皮燕子學會使激將法了。
那晚，程庭燕絮絮叨叨說了許多
當初陸昱的祖父跟他說陸昱要聯姻。
而程庭燕的母親恰好那時候肝癌惡化住院，急需要錢。
陸昱的祖父說給他三十萬，要他識趣點離開。
程庭燕拒絕了，但他母親的化療也因此被阻撓，他想過找陸昱，可那段時間他又時常見不到陸昱。
化療的事迫在眉睫，走投無路之下他不得不答應。
陸昱抱著程庭燕睡了一覺，程庭燕一如既往的乖，買早飯拿衣服，做完後乖乖將腦袋往陸昱懷裏湊。
陸昱不看他，程庭燕笑呵呵地伸手在他鎖骨上畫圈。
癢酥酥的，像是燕子最貼身的絨毛滑過心坎兒一樣。
陸昱捏著程庭燕的手壓過去，“我還沒消氣，你撂我兩年，中間有太多時間給你解釋，你為什麽不找我？”
程庭燕略一沈吟，迎視著陸昱的眼神，說:“如果你還沒消氣我就哄你，哄到你消氣為止。”
陸昱說:“我不會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，你哄也沒用——”
程庭燕急切又莽撞地堵上陸昱的嘴唇，冷心腸的話音消失在重逢的吻裏。
程庭燕微一偏頭貼上陸昱的側臉，柔聲說:“跌進來吧陸昱，我接著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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